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秦含真还真没想到,原来祖父当年还经历过这些。
丧父之后又与兄长反目?那兄长是嫡出吗?家是在京城?他为什么会跟祖父翻脸?还有,如果秦家真是侯门,牛家很显然只是一个土财主,祖父怎么就跟祖母订亲了呢?秦含真想问的事有很多,不过她知道不能太着急,就先问:“祖父当时去的,就是这位小李掌柜家的珍宝阁吗?他们家是做什么生意的?”
牛氏撇嘴道:“他家是买卖古董的,才取了这么个名字,其实是自抬身价罢了。
当初你祖父去的也不是他家,而是他家隔壁的书画铺子,最开始是给人做装裱。
也不知道你祖父是打哪儿学来的这门手艺,他自个儿说,是小时候喜欢看些杂书,向别人学了些皮毛。
不过这是他谦虚的说法,别看他刚进店时做的是小伙计,不出三个月,他就已经被那家书画铺子供起来了,说是全米脂也找不到求助秦老先生在中院花厅见客,秦含真与祖母牛氏在上院里不知详情。
直等到快到晚饭的时间了,秦老先生方才回到正屋来。
牛氏早已等得不耐烦,一边叫虎嬷嬷摆饭,一边给丈夫倒了杯红枣茶,问他:“那猢狲找你做什么?定然不是好事!”
秦老先生喝了口热茶,对妻子的话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这又是何必?虽说从前有些口角,但也是将近三十年前的事了。
我早忘光了,偏你还记得清楚。”
牛氏冷笑:“我自然记得清楚!
你在他家铺子劳苦功高,不知帮他们挣了多少银子,又少吃了多少亏,一年不过是八十两银子的俸银罢了,那猢狲也敢全部扣下,真不把人当人看了!
他还把他老子给你置办的宅子收了回去,连派来服侍你的小厮招哥也卖掉了。
你当日调|教那孩子,花了多少功夫,又教读书又教写字,还教了算账,外头一般小门小户里上过学的孩子都未必有他能干,正想着要他在你身边长长久久地服侍,竟然被那猢狲硬拉走卖人!
若不是我偶然在县城里听说,赶紧叫刘账房把人买下来,还不知道要流落到什么地方去呢。
就冲着那猢狲干过的黑心缺德事儿,我就能记他一辈子!”
秦老先生叹了口气,反过来安抚妻子:“那都是从前的事儿了。
如今招哥过得好好的,娶妻生子,在王家做事,也是顺顺利利。
你何苦再念叨从前的恩怨呢?仔细想想,那宅子与招哥都是老掌柜安排的,并未曾说是送了我,小李掌柜若不把招哥卖掉,我们倒不好把人带到身边了。
由此可见,小李掌柜也没得什么好,他不过是省下了几百两银子,可家中的生意却一日比一日差,到如今已经名不副实,仅仅是苟延残喘罢了。
咱们一家却很是富足,实没必要与他一般见识。”
牛氏撇嘴:“咱们家富足,是咱们自己经营得好,又不是他的功劳。
就算不跟他一般见识,该骂的时候我还是要骂的!”
秦老先生笑笑,转头去逗秦含真:“今儿桑姐儿可把功课做完了?”
秦含真连忙点头:“全都做完了,我拿给祖父看。”
说罢也不下炕,转身就去炕尾的小桌上取了一叠写满大字的纸来。
如今天气冷,又时不时下个雪,她在正屋里待得暖和,回自个儿屋里时在外头被风一吹,再进暖和的屋里,一冷一热倒容易伤风,因此索性连功课都拿到祖母屋里来写。
只要牛氏没跟虎嬷嬷商量管家的琐碎事,就不会影响到她。
秦老先生接过孙女的大字要看,牛氏忙拦住他:“唉唉,你别把话说一半就不说了,那姓李的猢狲到底找你有什么事?你该不会是答应了他,又瞒着我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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